当代作家李延国:灵魂在土地上行走
作者简介:李延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原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党组成员,曾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报告文学《废墟上站起来的年轻人》获第二届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并改编为电影剧本);
长篇报告文学《在这片国土上》获第三届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文学大奖;
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农民大趋势》获第四届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首届徐迟报告文学奖,入选中国改革开放以来30部优秀报告文学,现陈列于中国作家文学馆;
长篇报告文学《走出神农架》获“中国潮”征文一等奖;
短篇报告文学《穆铁柱出山记》刊于《体育报》、《新华文摘》(后改编为电影);
长篇报告文学《根据地一一共产党人不可忘却的记忆》获第六届徐迟报告文学奖(与李庆华合作);
《人民日报》共发表24个整版报告文学(短篇);
出版报告文学集和专集:《在这片国土上》﹑《虎年通缉令》﹑《中国农民大趋势》﹑《中国的亿万富翁》﹑《亚洲王之剑》﹑《望长城》﹑《东方老墙》、《钢铁铸造的岁月》(长篇﹑与许晨合作)、《无衔将军》(长篇报告文学﹑与许晨合作)、《试剑》﹑《警醒后的奋起》《财富的尊严——蒋震传》等。
灵魂在土地上行走
——徐少林《天下不敢小农业》序
文 / 李延国
虽然你曾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生命来自褐色的土地,幼年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虽然你自称至今仍会干所有的农活,包括“高技术”含量的犁耕、耙地、扶耧播种、扬场挖渠,虽然你也曾怀着农民的心结,走遍胶东大地,写作了反映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改革的报告文学《中国农民大趋势》,借农民兄弟的形象倾诉了你的乡愁、企盼和希望;可是暮然间年逾古稀,你突然悟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进过那些紧挨着牛棚、羊圈的低矮农房?有多少年没有坐到农民的热炕头上,吃着老奶奶端过的炒花生,和农民兄弟在小炕桌上对酌,喝着浓烈的烧酒,听他吐露生活的艰辛和田野的故事;你甚至忘记了那广袤而美丽的田野一年四季变幻的颜色。如今居住在装有电梯的城市住宅楼里,每天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天气,却看不到土地上新的耕作方式和生产方式,听不到农屋里发出的笑声或叹息。你的餐桌上每天都有从农村运来的粮食、蔬菜、水果、禽蛋和肉类,可是你只关心它是否“有机”和安全。暴雨、干旱、风雪和虫灾对农作物和畜类的影响似乎离你很遥远……
(《天下不敢小农业》作者徐少林)
你不再是“麦田的守望者”。你不必用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话来解脱自己——“现代文明使人类失去故乡。”
所有的人都不应该背叛土地。
所有的城里人都是土地的子孙。一个叫徐少林的田野守望者说:上推三代,谁不是农村人?
土地是财富之母,土地是城市之母,土地是生命之母,土地也是共和国之母!作为几千年农业文明的古国,已经把她的基因传递给每一个炎黄子孙。
《天下不敢小农业——农民记者笔记(2)》,正是田野守望者徐少林的应时力作。这部20万字的长篇报告文学,触发了我的联想,引起我的反思,并给了我以感动和尊敬!
这是一部多么接地气儿、多么真诚、多么及时、多么富有正义感的报告文学,他的双脚始终没有离开土地,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农民。国家的每一项惠农政策,他都要去探讨是否真正落地;农民在社会变革中遇到的每一个坎坷,他都要去究其原因;农民的每一声呻吟和叹息,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是农民当之无愧的代言人,是农民利益的维护者。他目光敏锐,立场鲜明,以笔作枪,针砭时弊,笔触所到,掷地有声,敢为农民鼓与呼。他使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现代农村全景图,看到了过去没有看到的古老农村新的表情。
它几乎是当今“三农”问题的的“百科全书”——
惠农政策能否真正惠农?毒豆芽、毒白菜怎样毒害了市场?为什么农民不愿种棉花?农民卖粮、卖菜、卖猪为什么倒贴钱?劣质化肥、假种子如何伤农?农村沼气为什么成了摆设?为什么一瓶牛奶不抵一瓶矿泉水?政策红包为什么使农资涨价抵消?为什么中国人不把土豆当“干粮”?承包土地流转谁说了算?菜殇、鱼殇、蚕殇、猪殇伤了谁?农字号小企业如何突破生存之困?农技推广为什么“网破”人散?生鲜农产品如何上网销售?如何建立肉菜追溯机制?农产品如何进超市?超级农场如何破茧而出?农业电商如何诞生?农民工职业病由谁买单?为什么年薪十五万难聘技术员……
在一篇报告文学里集纳了这么多的问题,这需要走多少路?作家是一个苦行者,用脚步丈量着土地,丈量着当代农村变革的里程,丈量着民心和党心。值得一提的是,他拓展了传统报告文学的功能,在其新闻性、文学性、政策性上更强化了批判性,这正是作家的胆识所在,也正是《天下不敢小农业》的特色所在、价值所在!
当电视屏幕上没完没了地播放宫斗戏,鼓励人们工于心计和阴谋,没完没了地唱歌、跳舞、选明星,忘记天下有农业的时候,徐少林却背着行李,循着农民的呼唤,像一个有医德的白衣天使,来到他们身边。
他仔细地阅读农民的惠农存折。农民看存折像雾里看花,不明白国家到底给了多少种惠农补贴、多少数额惠农补贴,存折上只是“工资”、“代发工资”、“其它”以概之。农民说:“上面的好经让下面给念歪了。”一句话,激发徐少林去展开新闻调查。
山东省通过“一本通”发放的涉农补贴涉及农业、水利、计生、教育以及民政优抚等共计28项。与大多数农民直接相关的农业类补贴有粮食直补和农资综合补贴、农作物良种补贴、畜牧良种补贴、农机补贴等。农民“一本通”上出现的“工资”、“代工资”、“其它”有什么猫腻?他去了解村委主任,了解村委会会计,得到的回答是“俺也弄不懂”。徐少林陪同农民直接到乡政府所在地的农村信用社,信用社的人摇摇头:“我们只负责往你折子里打钱,具体是什么钱,我们也不知道。”
农民兄弟已经没有信心去弄明白,采取听天由命的态度。
徐少林却执着地要弄个明白,他在这个古运河拐弯处的李马店乡留下来,骑着自行车,要跑遍二十多个行政村,追根究底。
“上面克扣补贴”的小道消息到处皆是,不明则不白。徐少林的本职工作是省《大众日报》农村版的记者。许多政府部门和企业怕记者曝光,提出“防火防盗防记者”。徐少林在省报上刊发过无数“曝光新闻”、“问题新闻”,为了得到事实真相,他不能走正常工作程序,他装扮成农民,直接去乡政府,以羊口村村民身份向副乡长直接提出:“我就想弄个明白,看看被截留了没有,被谁贪污了没有?没有克扣,为什么补贴没有明细?”副乡长让老会计回答,老会计说:“2011年涉农补贴‘一本通’管理信息系统进行了一次调整,受系统限制,补贴信息无法全部输入,因此,信用社工作人员常常采用省略或简略的名称……”
徐少林看到惠农政策基层宣传的空白。按照惠农政策补贴的发放流程,在最初统计时,应张榜公示,接受村民监督,而在这个乡,公示环节大多被省略了,惠农政策中幼嫩的民主萌芽,也悄无声地夭折了。
徐少林没停步,为了弄明白惠农补贴的明白账,骑着自行车在鲁西南大地上继续奔波求索。徐少林在市农业局一位副局长帮助下,在一个镇政府上,查出某村主任的父亲名下有22亩粮田,实际上他只有二亩地;村支书和村会计名下也分别多出15.4亩地,这些多出的耕地,来源于几个村干部给每个村民名下少报了一分地,将各种惠农补贴据为己有!后经纪委调查,这几位村干部几年间仅冒领小麦补贴款就达二万多元,惠农政策补贴红包被打折、截留、“缩水”,被暗箱操作并非个案。徐少林先是把他的调查在报纸上发表出来,引起轰动,既给农村基层干部敲响警钟,又提醒了农民的权益保护意识,这正是作家所追求的结果。正如作家在文中说的一句名言:既要水清,又要有鱼。这样有责任感的作家当今有几人?
他在田路上行走,调查、透视、热点关注,决不走马观花,而以当事者的身份参与到矛盾和事件中,与农民同忧患,同命运。
2012年3月初,东平县老湖镇上百万斤鱼苗和野生鱼大量死亡,其中有十几年才能长成的二十多斤的大鲤鱼。这是一场特大的水产养殖灾难,后仓村有二十家水产养殖户,鱼苗死亡几十万斤,经济损失不可估量。沿东平湖东岸十几里的养殖村,鱼苗无一幸免。
徐少林闻风而至,他看到破冰处泛红的水面,判断有可能是工业废水污染造成的。
乡镇政府限养殖户两天把死鱼处理完,这怎么可能做到?在派车拉了八十多车死鱼后,又把车调了回去,剩下的几十万斤死鱼只好在湖里腐烂、变臭。拉鱼时,相关部门给渔民开具了一份“称重单”,上面没写品名,章子盖的是松花蛋(地磅提供单位)的,等于是一张“白条”。
徐少林看着渔民眼泪吧嗒的目光和希冀,开始了执着的追溯。他找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相关“调查小组”、相关执法部门,得到的回答都是含糊模棱,含糊模棱是冷漠和渎职的代名词。当渔民提出鱼苗的死亡与工业污染有关时,各县环保局成为企业的代言人,强调:湖水是达标的。有群众反映:“有的工厂趁夜偷偷排污,导致湖水污染。”官方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今年天气寒冷,冰冻时间过长,鱼苗是被‘憋死’的。”东北的牡丹江、查干湖冰层要厚得多,冰上捕鱼的盛况又怎样解释?
徐少林不吃行政的招待餐。他从东平湖溯大清河而上,只因为他不认同官方的回应。结果,大清河上游及上段大汶河里的野生鱼也遭受了“灭顶之灾”。冰面已经化开,鱼苗依然相继死亡。河流沿岸的渔民反映是一致的:都是工业废水污染惹的祸,尤其春节期间环保部门管理松懈,有的化工厂竟把刷硫酸罐的水排入河中,流到湖里。其实相关部门曾多次化验水质,但从未公布化验结果,无所作为。
为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和利益关系的渔民,徐少林去咨询律师,但律师遗憾地告诉他:目前已错过了最佳的水质取样时间。即便是由于企业排污造成的水质污染,随着河水流动和水质自身净化。再提起诉讼,也会得个“证据不足”。但律师又告诉他,环境污染问题是“举证倒置”,如果渔民能够证明鱼的死亡是由于工业污染而致,可以把河沿岸涉及排放有毒污水的企业全部告上法庭,企业则要举证自己排污与死鱼事件无关,如果没有相关证据证明自身与此事件无关,则认定企业有责任。
靠湖吃饭、鱼苗大量死亡的渔民们已成为一个弱势群体。谁来做他们的代言人和辩护律师?他们的诉求渠道在哪里?处理死鱼,政府开具的白条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渔民在向乡镇政府诉求的过程中,收到了“人民公仆”这样的警告:“再来找就揍你们!”“鱼又不是我们药死的!”如此重大的损失,寄希望于公安部门予以立案调查,那显然是办不到的。
找过律师,徐少林又去找省淡水水产研究所的专家求教。并且找到了证人,证人反映,某企业白天放水,晚间则大量排污,且排污前会派人到排污口周围看看有没有人。
徐少林的武器是笔和电脑。他怀着对渔民的深深同情和对渎职者的义愤,写成关于死鱼事件的新闻,呼唤政策法规的完善和人民公仆的良心。
惠农补贴一本通、东平湖死鱼事件,并非是多么好听的故事,没有起伏跌宕的情节,没有肝肠寸断的爱情演义,但它却与民生相关,与国策相关,与党风相关。徐少林用他的文字发出思想的声音:滞后的农村上层建筑,已不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天下不敢小农业,因为农业永远是中国的第一产业,它是民生之本,稳定之基。
野夫怒见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在徐少林眼中,土地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莫以土地养贪、养奢,吃“土地财政”。中国的城市化道路,不是以土地置换来的。所谓的种种招商引资,掠夺大量农民的良田,在上面“种”高楼、度假村、会所、垃圾场,用资本和权力掠夺农民。一些农民企业家更为过分,一些集体性质的企业逐渐私有化。在村有土地上“种”工厂,拥有了资本,大量并购邻村土地,他们悟透了土地即财富,但我们却没有看到多少大型农场和农业联合体的出现,我们将给子孙留下什么?中国农业的未来在何方?
——磨难和曲折总是和机遇相伴。即使我在阅读这部充满挑剔、批评和火药味的报告文学作品时,我还是从中听到了中国农村前进的足音,尽管它有些沉重。延续几千年的农民缴“皇粮”被废止了;多年来压在农民身上的各种提留款取消了;小麦补贴、棉花补贴、农机补贴、种子补贴、养畜补贴等都列入国家惠农预算,国家给农产品以保护价;农民销售农产品用上了网络;农民自发组成了合作社,农产品也打品牌战;土地托管给企业,联村耕作的模式出现了,这种模式更有利于土地规模化、集约化、机械化经营,农民和经营者双赢;土地流转成为农村变革的“第二次飞跃”,流动的土地唤来了资本,土地变成了不移动的银行,实现土地使用权的资本化,并进入市场流动……
作家不经意间指示了:中国农村改革正处于农业文明的后期、工业革命和信息革命的连接点上。产业化、信息化、生态化、资本化、法规化将是“三农”发展的方向。许多农民先行者已尝到了它的甜头,看到了它美好的未来,神州大地还是一片希望的田野。产业化、信息化、生态化、资本化、法规化,将有力冲击滞后的农村上层建筑和几千年农业社会形成的小农思想,新型的生产力将以她顽强的生命力冲击封建色彩的官本位和宗法伦理观念。
徐少林行走在希望的田野上,他关注“三农”问题的许多领域,但改革的出发点和归宿是人,作家不论写什么问题,最终关心的还是农民的命运!
我第一次从文学作品中读到作家关心农民工职业病的问题。
我们不要错误地理解“城市化”就是把农民都召唤到城里去。作家在省城一家商场门口,看到一个双脚已经烂掉,双腿黑了半截的乞丐,作家同情地询问,乞丐回答:“打工时得的职业病!”我为这一画面痛心而无奈。书中写到农民嫌种地不赚钱,有的整村涌到城里蒸馒头。而农民工更多的是站在建筑工地高高的脚手架上,在有毒气体的化工车间里、粉尘飞扬的厂房中,他们居无定所,收入没有保障,没有职业病保险,常因被欠薪而闹跳楼。作家追溯出山东省存在职业病危害的企业有25000家,接触有毒有害作业人员约150万人,农民工是这支队伍的主要成员,而职业病的发病率每年以10%的速度增长。农民工不像城市工人,得了职业病可以长年住院,一旦得了职业病,全家的生活就崩溃,加之职业病发病有其滞后性,很难维权。地方政府保护企业利益,不愿聆听农民工的倾诉!
“农民工”一词本身就含有一种歧视。农民希望变成市民,但道路漫长。但农民同样也是共和国的公民,他们应该享有城市公民所享有的一切权利、福利和人文关怀!在一个保障制度和诚信不完善的环境里,农民兄弟无法获得这一切!
作家甚至还关心到“蔬菜大棚”职业病,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老菜农无一幸免。菜农因大棚而兴,因“大棚病”而衰。其病不仅表现在腰酸背痛,还表现在因长期农药喷洒而患白血病。目前国家的职业病目录中尚未有“大棚病”这一项,作家呼吁着“大棚病”亟待“防火栓”,但相关部门的冷漠令作家愤然,农业部门推给卫生部门,卫生部门又推回农业部门……
世间一切事物,人是最为宝贵的。对农民生存和命运的忽略,就是对“三农”的忽略,“天下不敢小农业”就无从谈起。
文学亦是人学。《天下不敢小农业》20万言,完整地描绘人物形象之处并不多,可是,作家无意间却描写了自己。
我和徐少林并未谋面。读完这部作品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坚韧不拔、百折不挠、忧国忧民、脚踏实地、一身正气又有些执拗的男子汉形象。他来自何处?拨通他的电话,我第一句发问:“老徐,你是哪个大学毕业?”对方稍一迟疑:“我没有学历,只读过小学四年级啊!”
我深深感到意外。
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出生在古运河岸边的临清县农村,文革辍学后,到工厂当过学徒工,后来从军,退伍后在煤建公司就业。他酷爱写作,凭作品先是成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后又凭一篇篇接地气儿的农村新闻稿成为省报的通讯员。后被省党报《大众日报》破格调到省城济南,在农村版做记者。他热爱土地、热爱农村、热爱农民,他生命的脐带一直和土地相连,他每个月的发稿量都列前三名。他现已年过花甲,从事农村新闻工作近三十年,发稿数千篇,获过国家新闻奖、华东新闻奖、省奖无数。许多稿件还得到过中央领导的批示。无怪他如此地熟稔三农问题,如此执着地追着农村改革以步代跑。
“农民的脊梁挺起来,中国的脊梁就挺起来了!”他在电话那端说。他骨子里是个“农民”,且永不背叛。
为“三农”,他是智者,又是勇者。禹城县一段时间许多村发生丢牛事件,牛是农村的“生产力”,农民的命根子,作家追踪出一个“偷牛村”,偷牛、屠牛、卖牛“一条龙”,他不顾同事反对,坚持写了新闻调查,将此事曝光,结果,他捅了大娄子,出差回到报社,当事县的领导、村干部、村民坐了一屋子,见到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报社有关领导大拍桌子,声称要开除他。虽未开除,但却停了他记者的职,他每天打水扫地,分报纸,发稿酬,看冷眼,坐冷板凳。他一跺脚,一个人直奔禹城而去,先是到了乡里,向乡长陈述了“偷牛村”真实的情况和其带来的危害,乡长被他的真诚所打动,应他的要求陪同他一起去了“偷牛村”,村民组成“围城”,像要就地屠了他。可是,在县里当过宣传部长的他,有一副好口才,“舌战群儒”,讲政策,讲法律,讲事实,讲利害,把一场危机化解成一次法律讲坛,最后全身而退。
此类事件太多太多,他还告诉我,他未进报社时就为许多农民写过状子,打过官司,他三十年脚不离土地,眼不离农村,心不离农民。他告诉我,他先前已出版了一本《中国“三农”报告》,此篇《天下不敢小农业》是他的第二部,第三部《中国新农村调查》也将完稿,他说,他要盯着“三农”问题一直写下去。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虽然他已年过花甲,可他斗志正旺,积累丰厚。国强文盛,且看万木竞长,必有大树凌空,我等待着聆听徐少林兄弟发出中国农民命运的史诗之声!
故乡仍在,只要你把他怀在心中……
2015年1月12日 于深圳
插图为艺术家徐少林扎染写意画
发表在《中国作家》第九期封三和封底
徐少林简介: 原名徐绍林,2017年两会重点推荐艺术家,人民艺术网官方签约艺术家,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大众日报》社记者。先后有20多件国家、省市领导批示稿件获得国家、省级新闻奖。《农民记者笔记---五本“三农”系列丛书》获得山东省作协2017年度重点扶持。
李延国往期作品点击欣赏
名誉顾问:杨 炼
总 编:木 子(相思枫叶丹)
主 编:王跃强
编 委: 雪 儿 河汉女
总编微信:tiantian19890902
作家名录:文学沙龙作家诗人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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